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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楼的防盗门紧闭着,门上贴着一张法院的执行通知书。搬家车停在楼下,几个搬运工正往车上装着家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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爸,这房子我真的很喜欢,您帮我想想办法吧!小林拉着父亲老刘的胳膊,眼中满含期待。
老刘放下手中的茶杯,看向女儿递过来的房产资料。这是一套位于市中心的三居室,120平方,采光极好。原价280万,法拍价只要180万,这样的价格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,确实很有诱惑力。
小林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:就是这一个问题。房子我已经拍下来了,交了全款,但是原房主老张一家三口死活不肯搬。
老刘接过资料仔细翻看。这套房子的原主人叫张伟民,四十五岁,之前经营一家小型机械厂。前两年生意不景气,欠下不少债务,最终被债主告上法庭,房子被强制拍卖还债。
见过一次。小林的声音有些委屈,我按照法院给的地址去找他,结果他妻子直接把我骂了出来,说我是趁火打劫的恶人。老张本人倒是没骂我,但态度很坚决,说他们一家老小没地方去,死也不搬。
法院说能申请强制执行,但程序复杂,至少要等三个月。小林叹了口气,关键是我已经辞职了,准备回来发展,现在住在朋友家里,总不是长久之计。
老刘看着女儿焦急的样子,心里有些不忍。小林是他的独生女,从小学习优秀,大学毕业后在外地工作了两年,最近才决定回来发展。这套房子是她用尽积蓄买下的,如果出了问题,确实会很麻烦。
第二天上午,老刘跟着女儿来到了那套法拍房所在的小区。这是一个建于十年前的中档小区,物业管理还算到位,楼下绿化也不错。小林所买的房子在三楼,户型方正,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狠心!我们一家三口住了十年的房子,说搬就搬?一个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。
阿姨,这房子已经被法院拍卖了,新房主有权收回。另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显得很无奈。
张师傅,我们今天来不是要吵架的,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。老刘的语气很平和,能进去坐一下吗?
房子里收拾得很干净,家具虽然有些陈旧,但摆放整齐。客厅里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,应该是张伟民的妻子,还有一个十来岁的男孩,正在写作业。
又来催我们搬家的。张伟民的妻子冷冷地说道,我告诉你们,这房子我们住了十年,有感情了。你们想要我们搬,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。
张伟民看上去很憔悴,但精神情况还算正常。他的妻子情绪激动,但眼神中更多的是绝望而不是愤怒。最让老刘在意的是那个小男孩,面对这样的场面,他显得异常平静,甚至还在专心写作业。
为什么不能?张伟民的妻子声音更加尖锐,这房子虽然被拍卖了,但我们也是受害者。当初要不是银行突然抽贷,我们的厂子也不会倒闭。现在让我们无家可归,这公平吗?
小林被问得哑口无言。老刘却站了起来:我们今天就是来了解情况的,具体的事情我们回去再商量。
临走时,老刘故意落在最后,对张伟民说道:张师傅,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,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。
那个女人虽然情绪激动,但明显是在演戏。那个男孩子的反应也不正常,面对家里这样的变故,他太平静了。老刘分析道,最关键的是张伟民,他几次想说话又忍住了,说明他有隐情。
接下来的几天,老刘开始了他的调查。作为退休干部,他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几十年,人脉关系还是很广的。
通过社区的老朋友,老刘了解到张伟民这一家的一些情况。张伟民确实是因为生意失败才被迫卖房的,但他的妻子有个弟弟在外地做生意,家境还算不错。而且,张伟民本人在房子被拍卖之前,就已经在郊区看过房子了。
最关键的信息来自一个在房产中介工作的朋友。这个朋友告诉老刘,两个月前,张伟民确实在郊区一个新楼盘交过定金,看中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。
他当时还问我,如果临时退房,定金能不能退。那个朋友说道,我认为这个人有些奇怪,既然决定买房,怎么还考虑退房的事?
听到这一条消息,老刘基本确定了自己的判断。张伟民一家并不是真的无处可去,他们拒绝搬离,肯定另有目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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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师傅,我们能不能好好谈一下?小林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,房子的事情总要解决,拖下去对谁都不好。
张伟民的妻子依然态度强硬:没什么好谈的,房子我们不搬。你们要想住,就去法院申请强制执行吧。
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。小林有些急了,我买这套房子花光了所有积蓄,现在住都住不进去,你们让我怎么办?
那是你的事,跟我们有啥关系?张伟民的妻子冷笑道,当初你拍这套房子的时候,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?
小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。她从小到大都是个乖孩子,从来就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。面对这样不讲道理的人,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你们到底想要什么?小林忍不住提高了音调,我按照法律程序买下这套房子,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住?
凭什么?张伟民的妻子站了起来,指着小林的鼻子说道,就凭这是我们住了十年的家!就凭我们在这里有感情!你一个外人,花点钱就想把我们赶走,想得美!
争吵声慢慢的变大,引来了邻居们的注意。很快,就有几个大妈围在门口指指点点。
小林啊,你这样做确实有些过分。一个大妈开口说道,老张一家多不容易,你们年轻人应该体谅一下。
小林感到四面楚歌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她想解释,但这些邻居显然都站在张伟民一家这边,根本不听她的话。
爸,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小林趴在桌子上,声音有些哽咽,那些邻居都说我是恶人,可我只是按照法律程序买了套房子啊。
老刘看着女儿委屈的样子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但他知道,这样一个时间段不能心软,必须想办法解决问题。
邻居们的态度能够理解。老刘分析道,他们和老张一家朝夕相处这么多年,自然会同情弱者。但是,同情归同情,法律就是法律。
第二天晚上,老刘选择了一个特殊的时间——晚上七点,正是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。
我今天来不是谈搬房子的事。老刘坐在沙发上,语气平和地说道,我想了解一下老张的具体困难,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。
张伟民坐在老刘对面,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:还能有什么打算,先解决住的问题再说。
住的问题确实重要。老刘点点头,但你们总不能一直住在这里,毕竟房子已经易主了。
面积可能没这里大,但胜在价格实惠公道,还能够先住着,慢慢找合适的。老刘说道。
离开张伟民家后,老刘心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。如果这一家真的走投无路,听到有房子可租,应该会很高兴才对。但张伟民的反应明显有些犹豫,说明他们还有别的选择。
接下来的一周,小林又去了几次张伟民家,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。张伟民的妻子态度越来越强硬,甚至威胁说如果小林再来骚扰,就报警。
邻居们对小林的态度也慢慢变得冷淡,有些人见到她甚至会刻意避开。小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立感。
爸,我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。小林坐在客厅里,眼圈红红的,我每天都要面对那些异样的眼光,感觉自己就像个罪人一样。
小林看着父亲坚定的眼神,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。从小到大,只要父亲说能解决的事情,最终都能解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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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过最近一段时间的观察和调查,老刘已经基本摸清了张伟民一家的真实情况。他们确实不是绝对没地方可去,而是有自己的小算盘。
你想啊,房子被拍卖了,他肯定有补偿的,但补偿款还没到位。现在拖着不搬,一来能够继续住着,二来可以跟新房主谈条件,说不定还能多拿点钱。
老刘听到这话,心里一动。看来这两个菜贩对情况很了解,说不定能从他们这里了解到更多信息。
困难是困难,但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惨。另一个菜贩说道,前几天我还听他打电话,好像是在跟什么人商量买房的事。
谁知道呢,反正我听他在电话里说什么郊区的房子,还说要看看这边的情况再决定。
老刘心里基本确定了自己的判断。张伟民确实在郊区有备选的房子,现在拖着不搬,很可能是想从小林这里得到一些额外的补偿。
您的意思是说,他们是在故意刁难我?小林有些愤怒,我按法律程序买房,他们还想要额外的补偿?
第二天上午,老刘带着小林再次来到张伟民家。这次,老刘的态度和之前完全不同。
搬迁补偿。老刘说道,虽然法律上我们没义务给你们补偿,但考虑到你们的实际困难,我们愿意给一些搬迁费。
这个要看你们的诚意。老刘说道,如果你们愿意配合,一周内搬离,我们大家可以给五万块钱的搬迁费。
五万块钱对于现在的张伟民一家来说,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收入。张伟民的妻子眼中明显闪过心动的神色。
当然可以。老刘站起身来,但这个提议只有三天有效期。三天后如果你们还不同意,我们就直接走法律程序了。
离开张伟民家后,小林有些不解:爸,您为何需要给他们钱?我们明明能够最终靠法律途径解决。
我这是在试探他们的底线。老刘解释道,如果他们真的走投无路,听到有五万块钱补偿,应该会立刻同意。但如果他们有其他打算,就会犹豫。
第二天,张伟民的妻子主动找到小林,说愿意搬走,但要求把补偿款提高到八万。
这种态度的变化让老刘更加确定,这一家人根本不是真的无处可去,而是在把这件事当成一门生意来做。
第四天上午,老刘再次来到张伟民家,这次他带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——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。
我想让小王了解一下你们的真实情况。老刘说道,如果你们确实有困难,政府是有有关政策扶持的。
面对这些专业的询问,张伟民夫妇明显有些慌乱。特别是当小王问到亲属房产的时候,张伟民的妻子脸色明显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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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王看了看手中的资料:依照我们的了解,您的弟弟在本市东郊有一套三居室,是这样吗?
我们...我们只是想要一些补偿。她哭着说道,房子被拍卖了,我们什么都没得到,凭什么要白白便宜别人?


